【蟹牛】龙的报恩7

*不多说了,良心发现了而已
*一丢丢戮史




魔世与人界的入口,位于Z市与M市城际高速的交界处,除了来往缴过路费的车流罕有人至,红灯与绿灯闪烁交错,像元邪皇摇摆不定的心思。

吊魂罪被派遣去盯住应龙与长琴一脉的动向,他独自驱车来探查情况,为之后的行动做准备。淅沥的雨点坠在挡风玻璃上,还没留下什么痕迹,便被雨刮无情抹去,烛龙铺开灵识,放大五感,探得附近并无设立避魔结界,或许人类尚未有所准备。

“真会如此大意吗,”他低声自问,“俏如来。”

不远处的路旁渐渐现出个影绰的人,执一柄黑伞,却通身白衣,卓然立在出城的必经之路。元邪皇默然,右打方向盘靠边停车,他知道,对方是专门在这截自己。

俏如来微抬伞檐,见男人携一身霸道王者之息步向自己,便对对方当下的状况有了七八分猜测:先前的伤多半好的差不多了。

“邪皇。”俏如来率先作礼,语气轻松,“俏如来在此地等候已久,幸好邪皇最终还是来了,否则战前感冒,就更没有胜算了。”

“还有心玩笑,俏如来,看来你对此战信心十足。”元邪皇抱臂站在他身侧,“敢独身一人拦在本皇路前,这份胆量,令吾激赏了。”

雨丝绵绵,无形的紧绷气氛乍然铺开,俏如来眉心剑印红光一闪,雨水如针瞬射,由四面八方逼临,却在碰到元邪皇周身气罩时立刻瓦解。

俏如来抬指摁住眉间,“邪皇多虑了。我这次前来不为冲突,而是为谋求人魔两界的和平,请邪皇务必听俏如来一言。”

“你有什么资本,能与本皇谈条件?”

俏如来抿唇,只说了三个字,“灵魇石。”





“笨牛啊!”剑无极从左边绕到右边,在雪山银燕的耳边叫唤不停,“篮球赛你为什么不上场了?喂!我们都打那么久配合,你突然不上,让我怎么一举夺冠,还是不是兄弟了!”

银燕掏掏耳朵,“我大哥有事叫我回家。”

“啥事?”

“不知道。”

“那你大哥的事就比我的事更重要吗!”

“是,”银燕抬头看他,“大哥从来不会轻易开口找我帮忙,如果他说有事,一定是很正经的事。”

“靠北,虽然怎么听怎么不爽,但是好像还真是这样一回事啊!”剑无极懊恼地抓头发,一把按住银燕,“既然这样,需不需要我也去帮忙?”

银燕摇头,“不必了,你好好打比赛吧,否则到时又被罚。”

剑无极想到樱吹雪那张脸,顿时失去了嚎叫的力气,随后又想到能和凤蝶多相处,立刻满面春光。没走出几步,风逍遥和梦虬孙就将他拐走,本也叫银燕一同去喝酒,银燕道歉婉拒,独自离开。

雪山银燕从书包里捞出手机,翻开短信,把那条袁大哥发的信息再看了一遍,心想这样也好,不然自己还要为不能上场的事,不知道怎么和袁大哥解释。

没由来的,他突然很想念烛九阴,那尾只有一面之缘的龙,夜里团在胸口的暖融温度和重量,让他感觉安心。

风呼啦刮落了一地树叶,雪山银燕背上包,步履坚定往家中行去。

从学校回家的路说远也不远,几站地铁就到,然而近来天黑的早,银燕下车时路灯已经盏盏亮了起来。

上楼时他特意抬头看了一眼,灯黑着,家里没有人。大哥还没回来么?

夜里冷风呼呼往楼道里灌,雪山银燕紧了紧外套,几步小跑到楼上去,捅开门进了屋。室内犹留一股暖意,有种干燥的舒服味道,他正在门口换鞋,听见门锁“咔哒”开了,银燕转头,和俏如来在玄关碰个正着。

他大哥手里提着卤菜,还有打包的姜母鸭,银燕闻见香味了,咕咚咽了一口口水。

俏如来显然听见了,嘴角微微勾起,“回来了?银燕,先去洗手吧,大哥蒸了米饭,边吃饭边和你说。”

两人默契的各自拿碗筷,在餐桌前坐下时,银燕突然开口,“父亲……还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么?”

“唔……”俏如来低着头把塑料袋解开,装在盘里,“爹亲最近还要忙两天,下周就回来了。”

“他怎么跟你说,都不告诉我,我不是他的儿子吗?”

俏如来笑了,“大哥也是猜的,爹亲什么也没说。”

反正的确大哥聪明,自己向来迟钝,也没什么好说的。银燕心想。他着实饿了,提起筷子狼吞虎咽,俏如来便也一直沉默着没有开口。

饭后两个人抱着水杯相对,银燕咕咚咕咚喝完杯子里的热水,一抹嘴,“大哥,这周日究竟有什么事要我做?你说吧。”

俏如来沉吟一瞬,“本来此事不想牵涉你,奈何时局所致,目前大哥可以托付的人,就只有你了。”

他将前日得到情报大致和小弟交代了一遍,可以确定的是,当夜子时必然要与魔世之人有一战了。然而元邪皇身边势力交错,外围也仍有虎视眈眈之辈,难保不会有人想要他们两败俱伤,坐收渔利。

“嗯,”雪山银燕听完点点头,“我会陪大哥战到底!”

俏如来摇摇头,“银燕,你不曾学习破魔之招,只懂武术,血脉之力尚浅,进入战中的帮助,不如在外围大。大哥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。”

“什么?”银燕伸长了脖子。

“在战阵外帮大哥守阵,”俏如来抬手按着他的肩,加重了口气,“切记,无论发生什么,无论我遭遇什么危险,都不可进到阵中来。”

雪山银燕捏紧了拳头,牙关死阖,深深地点了点头。





寒风冷啸,王者披挂凛眉独坐,吊魂罪无声出现。

“邪皇,万事已备。”

“嗯,”狭眸倏开,元邪皇侧目,视线落在最忠心的下属身上,吊魂罪突感有形压力扼得自己喘不过气来,头也不敢抬起。

“应龙师和胜弦主到了吗?”

“是,他们候在门外。”

那便出发吧。

元邪皇袍披一扬,不怒自威,踏步走向久候的臣属,众人皆恭敬参见,无人敢缨其锋。烛龙沉眼扫视,肃然开口,

“应龙师,长琴无焰。”

“在。”

“在。”

“你们二人率军守在入口外围十里,防止他们另有布置其他人马,通道之处有吾一人即可。”

胜弦主忧虑道,“可是,这样邪皇的安危……”

“不必多言,你,信不过本皇实力么?”

“无焰领命。”

结束这一切,元邪皇负手腾雾而去,伴有旋云闷雷,单刀赴会。

再说俏如来这边,早已做下万全准备,联合了除魔义士一同捍卫人界,杀阵布置妥当,一人独挡阵中。然而远处仍有一双不怀好意的眼,在夜色中透过望远镜窥探战局。

“真是一出好戏呀。”青年戏谑扬起眉尾,“不愧是俏如来,防的简直滴水不漏,但是还是小看我了。”

墨绿色的发随风而乱,他从箱子里抽出一把狙击步枪,熟练地装弹、上膛,在倍镜里瞄俏如来的人头。同时口中还嚼着泡泡糖,吹破时发出“啵”的声响。

骤然风势锐转,戮世摩罗瞬间感觉到有人靠近,刹那抽出腰间短刀,直劈来人,却被一手攥住了腕子,下一秒失力脱手。

男人在月色下现出面来,相貌俊朗,气质温润,手中力道却如有千钧,他撤开了钳着戮世摩罗的手掌,叹了口气。

“仗义。”

“史艳文?”戮世摩罗摆出吃惊的样子,“不错啊,俏如来连这点也想到了。”

史艳文实在拿这个儿子没办法,但正事却不能耽误,他闭了闭眼,向小空伸手,“把你上次拿走的东西还来吧。”

“什么?”戮世摩罗状似回想,“你有东西放在我这吗。嗯……喔——你说那个啊。”

他舔了舔唇,笑了,“我怎么可能会带在身上呢。你想要,和我去修罗殿拿啊?”

史艳文还要再说,不及开口,但见远方电光雷鸣,一股超乎想象的强大魔气侵袭而下。漩涡中只见威赫身影徐徐降落,脚踏大地时万物皆震颤,俏如来所设的结界勉力支撑,几近破碎。

“开演了。”戮世摩罗也看向那处,“你只能在这里看着我,俏如来这样交代你的,对吧?”

史艳文沉默了。






元邪皇强势而临,俏如来不卑不亢,不惧亦不骄,“俏如来今日斗胆,在此向邪皇请招了。”

烛龙沉声启唇,“本皇,允你。”

白衣青年收拢佛珠,低喝一声,霎时周身金光灿耀,一口亘古之器化光拔出,俏如来手执墨狂,插剑入地,口中赫道:

“止戈流——开阵!”

无边剑阵应声拔地而起,剑气直冲云霄,围拢天地作罩,将龙困锁在阵中。这剑阵针对魔族而启,压制之力不容小觑,元邪皇冷笑,“此阵不差。”

俏如来不敢轻忽,操纵剑式率先攻去:

“止戈流——鬼破!”

“烟硝葬云灭。”元邪皇从容提掌,挡住最重一击,随后身法瞬动,闪避剑阵反射而来的重重剑气,然而此阵百密无疏,数个回合下来,竟是俏如来略占上风。

二人交换伤势,在阵中斗得难解难分,阵外也无人敢轻举妄动,众人与魔世大军对峙,只待分出胜负一刻。

雪山银燕守在外围,莫名感觉那股气息有熟悉之感,却又无从找出来由。

他的心脏不知是否因当下局面而悬起,在胸腔里砰砰鼓动,让他完全无法平静下来。

而因距离太远,雪山银燕只能听周围的人传论战况,静静镇守营地,坚持大哥交给他的任务。得知目前俏如来占上风,银燕说服自己冷静,不要过于担心。

乍然阵中巨响,白光迸射,众人下意识偏头避光,待四周重归夜色,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句,“不好了!俏如来重伤了!”

“什么?那岂不是要输了!”

“我们怎么办?”

“连俏如来都要输了吗?”

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,银燕再也听不下去,他想起大哥先前的叮嘱,强忍着冲进去的冲动,喝止友军发酵混乱。

但是……万一大哥真出事了,我……

想到这,他那倔强的脾气登时上来了,不顾劝阻,一头冲进了战场。




“呼……呼……”俏如来支着墨狂,单膝跪地,面前是强大的不可一世的魔,“被真阵……正面一击,邪皇负伤也不轻吧?”

“你不如先考虑自己,该如何在本皇掌下搏出一条生路。”

“俏如来还能再战……”他摇摇晃晃站起身,血指抹剑,磅礴而出,“继式,十面江海靖尘嚣!”

轰!

天地巨震,烟尘散尽后,两个不肯倒地的人仍剑拔弩张,身上早已不知留下多少伤。

雪山银燕赶到时,便看见这一幕。

“大哥!”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,俏如来来不及反应,便让小弟一把推开,“接下来我替你——”

转头看清眼前人,雪山银燕登时愣住了。

这个男人让他那么熟悉,前几日他们还一同去吃夜宵,约好要看他的篮球赛。对方满身血污,那双幽蓝的眼却极为慑人,银燕不敢置信地脱口而出:“袁……”

刹那间那股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,他找到了自己心中那根记忆的线,串联起来,“你……你是,烛九阴!”

烛龙的眼色沉寂,似有遗憾,“银燕,你不该来。”

万物仿若都为这一刻停滞,那些沸腾与光影,在时间里被无限拉长,只留下人们无解的心绪纠缠。

雪山银燕无法理清自己此刻的思绪,当他发现必须针对的敌人,是自己最推心置腹的、最认同自己的人,他该如何选择?青年怒吼一声,提枪划开战场,眼睛通红,

“不论如何,我不能让你伤害大哥,烛九阴!”他说,“来战吧!”

“哈。”烛龙轻笑,“你动手吧。”

雪山银燕抡使枪法,银亮枪尖直指元邪皇,“神魔一念,焰龙无双!”

他带着一身孤勇,奋不顾身地刺了过去,好像要把这天地都凿破。元邪皇目光微动,硬生生受了这一枪,肩头血流如注,汩汩而出。

没刺中要害,他心想。

随后魔指抬起,迅疾在雪山银燕的眉心一点。这一下无人料到,银燕瞬时失去意识,眼前骤黑,往前栽倒。

元邪皇捞住他。

他把青年抱起,放到俏如来身边,用一如从前的眼光看着雪山银燕,里面有不容人忽视的珍视与爱重。

俏如来的视线紧盯着元邪皇,二人眼神交汇,烛龙再次开口:


“现在,剩你我之间没解决了。”




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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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得头昏脑涨,睡了,下次见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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